按照工信部的定義,專精特新即“專業化、精細化、特色化、新穎化”,而專精特新“小巨人”企業則是其中的佼佼者,是專注于細分市場、創新能力強、市場占有率高、掌握關鍵核心技術、質量效益優的排頭兵企業。
財政部、工信部等明確提出,將在2021—2025年累計安排100億元以上獎補資金,重點支持1000余家國家級專精特新“小巨人”企業高質量發展,以促進這些企業在經濟增長中發揮示范作用。
“專”,就是“專業化”
企業專注核心業務,具有較高專業化生產和協作配套的能力,是產業鏈中某個環節的強者,能為大企業、大項目和龍頭企業提供關鍵零部件、元器件和配套產品。主導產品銷售收入占本企業銷售收入的50%以上;
“精”,就是“精細化”
企業建立精細高效的管理制度和流程,取得質量管理體系認證,開展精細化生產、精細化管理、精細化服務,企業管理效益突出、降本增效顯著。企業產品品牌和服務美譽度高、性價比好、品質精良,在細分市場具有一定的比較優勢。
“特”,就是“特色化”
企業利用特色資源,弘揚傳統技藝和地域文化,采用獨特工藝、技術、配方或原料,研制生產具有地方或企業特色的產品,企業擁有專利、軟件著作權或專有技術1項以上或參與國際、國家、行業、地方標準的編制修訂工作。
“新”,就是“新穎化”
企業開展技術創新、管理創新和商業模式創新,擁有符合“新技術、新產業、新業態、新模式”等四新經濟發展特征的產品或服務,形成新的經濟增長點。
為增強自主創新能力和核心競爭力,打造一批中高端產業配套能力強、細分領域技術和市場領先、品牌知名度和影響力大、資源利用率和附加值高的產品“單項冠軍”
“十年磨一劍”,專精特新為何現在才火?
很多人以為“專精特新”是2021年才出現的新概念,其實不是的。早在2011年7月,《中國產業發展和產業政策報告(2011)》新聞發布會上,朱宏任便首次提出了這一概念。同年9月份,工信部在《十二五中小企業成長規劃》報告中正式提出要培育專精特新企業,扶持中小企業發展。
但這一概念并沒有真正走進大眾視野,直至2021年1月,在中共中央、銀保監會、工信部密集出臺了多部文件,點名要加強專精特新企業發展等相關政策的推動下,“專精特新”這一概念才逐漸活躍于大眾視野中。
“專精特新”一詞在誕生十年后被重新提及并迅速“升溫”,離不開特定的時代背景和國家的政策推動。
在21年7月30日舉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二季度會議指出:要強化科技創新和產業鏈供應鏈韌性,加強基礎研究,推動應用研究,開展補鏈強鏈專項行動,加快解決“卡脖子”難題,發展專精特新中小企業。首次將“專精特新”和“補鏈強鏈”“卡脖子”聯系在一起。
此舉意味在何處?我給大家舉兩個例子:
2018年美國制裁中興事件
2018年4月16日,美國商務部發布公告稱,美國政府在未來7年內禁止中興通訊向美國企業購買敏感產品。
6月7日,美國政府與中興通訊達成協議,中興需再次繳納10億美元罰金,并改組董事會,即可解除相關禁令。
7月14日,中興再次向美國支付4億保證金后,正式解禁。
在中興事件爆發后,2018年4月19日,科技日報以《是什么卡了我們的脖子》為題,推出了一組由35篇報道組成的專欄,系統性地向公眾介紹了我國在哪些核心、關鍵領域還受制于人。
2020年華為芯片斷供事件
2020年8月,在一輛穿過海峽的貨機上,裝載著麒麟900芯片,只有1000萬顆,卻是臺積電對華為最后的合作。
在這之前不久,美國商務部將華為在全球21個國家和地區的38個子公司列入“實體清單”,全面對華為封鎖技術。因為一顆小小的芯片,華為被卡了脖子。
在美國“小院高墻”戰略下,美國借助“實體清單”劃定打擊范圍(小院),再限制特定產品進出口,嚴格劃清邊界(高墻),意圖全面圍獵中國高科技產業。
無論是18年6月的中興處罰事件、還是20年5月的芯片“斷供”事件,都是我國制造業在高科技領域的卡脖子事件。
“卡脖子”問題的本質是“技術壟斷”,而“專精特新”的意義,就在于“具備或打破壟斷話語權”。
一家典型的“專精特新”企業是日本“味之素”味精廠,它卡住了全球芯片企業的脖子,原因是味之素在制造味精時產生的副產物ABF,是一種用極高絕緣性的樹脂類合成材料制造成的薄膜,目前全球芯片在制造過程中都使用ABF。ABF材料市場不大,技術門檻非常高,味之素公司占據了90%以上的市場,幾乎沒有替代產品。這就是“專精特新”的威力。
由此可見,“專精特新”企業雖然規模不大,但擁有各自的“獨門絕技”,在產業鏈上具備一定的話語權,這有點類似于隱形冠軍——它們大都是中間制造商,瞄準“縫隙市場”,在細分領域建立了競爭優勢,甚至一定意義上具備了壟斷話語權。
“專精特新”的靈魂是創新。
我國經濟發展到當前這個階段,科技創新既是發展問題、更是生存問題。
我國雖然是全球工業門類最齊全的國家,但產業基礎能力建設不足的問題仍然比較突出。這既有基礎裝備和核心技術能力不足的問題,也有產業鏈上“斷點”“堵點”較多,缺少具有國際競爭力的“殺手锏”技術的問題。
比如,一些產業核心零部件、材料、工藝的產業基礎能力不能適應產業發展和需求側變化,數字化基礎技術體系薄弱,自動控制與感知、核心軟硬件、工業云與智能服務平臺、工業互聯網等基礎科學存在短板、底層基礎能力不足;對于集成電路、生物醫藥等產業鏈關鍵環節的控制力與主導權較弱,從“科技”到“產業”的創新內循環機制不暢等。
“專精特新”企業體量雖然不大,但依靠創新卻能有大作為。這樣的例子有不少,如湖南一家公司自主研發的操作系統,幫助神舟十二號載人飛船成功發射;安徽一家公司成功攻克汽車尾氣排放治理難題,填補了國內此項技術空白;上海的集成電路企業致力于攻克卡脖子關鍵技術……
“專精特新”企業“小而尖”“小而專”,長期專注于某些細分領域,在技術工藝、產品質量上深耕細作,具有專業程度高、創新能力強、發展潛力大等特點,有些企業因為突破關鍵核心技術,一躍成為行業中的“小巨人”。
專精特新企業的發展還需多方共同努力
“專精特新”也面臨著成長的煩惱:持續創新能力不足、協調創新能力不強、國際競爭力有待提升,以及融資難融資貴、營商環境待改善,等等。這些問題不解決,“專精特新”就難以獲得可持續性發展,最終可能一閃而過,歸為籍籍無名。
在新形勢下進一步做好培育“專精特新”的工作,需要企業家、資本和政府一起努力。
首先,企業家要摒棄規模崇拜,拒絕多元化誘惑,專注在細分領域建立競爭優勢。聚焦主業、苦練內功、強化創新,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機遇,加強基礎研究,推動應用研究,對“卡脖子”難題不回避不放棄,牢牢掌握核心環節和關鍵技術。
其次,資本要有“與時間做朋友”的耐心。大量“小而專”的企業建立競爭優勢的時間短則十年,長則數十年,資本如果希望在“專精特新”中小企業身上掙快錢,只會毀了這些企業。只有尊重規律、注重工匠精神,才能在時間的河流中淘洗出真正有價值的“專精特新”。
最后,政府要創造良好的營商環境,尤其是有利于中小企業長期發展的營商環境。各地區各部門應因地制宜、革新先行,為“專精特新”量身打造稅收優惠、金融服務、人才引進等配套支持政策。要建立多元的生態,大樹才能長得更加挺拔,大公司必須為小企業留出市場縫隙,才會有健康的商業生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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